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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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
第二天早晨，天還沒亮，冉冉煮餛飩的鍋裏剛開始咕嘟冒泡，霍雨淮就順著梯子爬了上來。
冉冉半睡半醒、臉還沒洗，一回頭，就看到霍雨淮坐在她床頭，拿著她睡前看的書在翻。
見冉冉看過來，他很自然地擡起頭：“飯好了嗎？我餓了。”
……
再怎麽說這裏也是我家，能有點來蹭吃蹭喝的自覺嗎？
這麽喜歡這裏的話，我們幹脆把房子換一換好了！
她憤憤地用漏勺攪著鍋裏的餛飩，差點把餛飩給戳破了。
但冉冉還是低估了霍雨淮的臉皮，在她拒絕理他10分鐘後，她剛把餛飩面端出來，就在她的鞋架上看到了一整排的男鞋，而且擺得十分占地方，把她的鞋全都擠到了一邊。
“霍總監？”
她用手裏的勺子指了指鞋架：“請問，這是什麽情況？”
霍雨淮從冰箱裏拿出鹹菜罐，正往小碟裏撥著。
聽到她的聲音，他頭也不擡：“你不覺得我每天來這裏吃完早飯、再回去換鞋出門很麻煩嗎？”
他把鹹菜罐放回冰箱，打量著還有什麽吃的，順便輕描淡寫地做出決定：“所以以後，我就在這裏直接出門了。”
冉冉：“……”誰同意了嗎？
霍雨淮：“不然你去我那裏做飯也行。”
冉冉想了想，如果讓她每天早晨到霍雨淮家做好早餐、再回來換出門的衣服……好像真的好麻煩啊。
“算了，隨便你。”她回到餐桌前準備吃飯。
反正我只要做飯拿錢就好啦~
這頓飯吃完，霍雨淮換了雙鞋就準備出門。紀明帆今天出差，按先前約好的，再過一會兒他就該把胖墨送過去了，那他這個做舅舅的，怎麽也要過去看一眼才行。
想到紀明帆，他剛吃飽的胃突然就不舒服了。
他看了眼正在給科科準備狗糧的冉冉：“冉秘書，你還不去接美味回來嗎？”
沒等冉冉說話，他又緊接著挑眉：“該不會是忘了吧？”
冉冉已經能很輕易地聽出他是在鬧脾氣了。
不過，大早晨莫名其妙發什麽脾氣？神經病啊！
她看了眼掛鐘，理直氣壯：“現在醫院還沒開門，等時間到了，我肯定就會去接美味了！”
霍雨淮靜靜看了她一會兒，扭頭開門走了。
冉冉：“……”
我是不是，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了？
不說話的霍大魔王好可怕qaq！
冉冉惴惴不安地不行，一看時間到了，立馬跑到醫院去接美味。
沒想到美味恢覆得相當好，完全看不出它昨天還在奄奄一息，在床上打滾的那精神頭，比昨晚沒睡好的冉冉看起來還要足！
想到霍雨淮臨走時的表情，冉冉立刻拿出手機，打開微信給霍雨淮錄美味的視頻。邊錄著，她還邊配音解說：
“霍總監你看！美味生龍活虎！”
“陳醫生說它已經完全康覆了，不用看護也可以，所以我覺得，每半個小時發一張照片什麽的，其實很沒必要……”
她正說著，視頻裏美味突然一個翻身，毫無征兆地從床邊滾了下去。冉冉眼疾手快地撲過去，一把把美味接到了懷裏。
好險好險，要是這個場景被霍雨淮看到……
冉冉抱著美味的胳膊陡然一僵，扭頭去看被她甩到一邊的手機。
手機上顯示的還是微信界面，一條完整的視頻已經發送了出去，最後的畫面，就是美味正從床頭栽下去。
……
撤、撤回！
冉冉抖著手一點。
點成了[刪除]。
……
面如死灰。
但她懷裏的美味卻很開心，嗚嗚叫著，還伸出舌頭舔了兩下她的手，親昵得讓冉冉完全沒辦法生它的氣。
果然，霍雨淮的回覆很快就到了，還是語音信息：
“冉秘書，匯報發送的間隔時間調整到20分鐘。還有，把照片改成視頻。”
“是qaq”
說完，她還是把她及時接住美味、所以美味沒有受傷的事匯報給了霍雨淮，不過，並沒有什麽用。
霍雨淮聽到她這段悲愴的語音時，正堵在高架橋上。
霍家大宅在城南，而他現在住的地方卻在城北，中間的交通又堵得厲害，所以每次開車回家，他的心情都很差。
但這次，好像不會那麽無聊了。
邊開著車，邊聽著冉冉錄像裏的聲音，直到接近中午、冉冉開始介紹給美味準備的午餐食譜時，霍雨淮才把車拐進了別墅區的專用道。
掃了眼視頻裏手忙腳亂的冉冉，他勾著嘴角換著擋，準備往坡上開。
但剛起步，他嘴角的笑就沒有了，因為他看到，紀明帆的車正從上面開下來。
“科科一邊去！這是苜蓿草！不是給狗吃的！”
“美味我在錄視頻呢，現在不能抱你~”
聽著冉冉的聲音，再看看正在靠近的車裏的那張臉，霍雨淮猛地踩上油門，蹭地把車逼到紀明帆跟前，然後猛一個急轉，和他的車擦肩而過。
挑釁十足。
做完他又有點後悔。
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麽幼稚了，上次向紀明帆做這些挑釁事情的時候，還是剛得知霍蓮要和紀明帆訂婚的那幾天。
當時是因為不甘心姐姐和她不喜歡的男人訂婚，現在呢？現在在不甘心什麽？
他自己清楚得很，他剛才可不是在做做樣子，而是真的想直接撞上去。
“科科你走開！不準靠近美味！沒看到它很討厭你嗎？”
“美味！美味！那是狗尾巴不能吃！”
“美味啊，你就放過科科吧，它的尾巴都要被你咬禿了qaq”
看到那只被美味咬的嗷嗷直叫卻不敢反抗的哈士奇，霍雨淮又不想再去想紀明帆的事了。他留了句“我一會兒有事，不方便看視頻，發照片吧”，然後打開車門進了家。
家裏很安靜，紀墨在臥室裏睡著了，守著他的霍媽見霍雨淮回來，也只是點了個頭。
霍雨淮站在屋外看了一會兒，就轉身回客廳沙發上躺著了。
剛躺下，冉冉的照片就到了。
美味正抱著大白鵝玩偶看鏡頭，看樣子那只哈士奇已經脫險。
但感覺，沒有視頻有意思呢。
霍雨淮想了想，敲字：冉秘書，這種隨時都能拍到的照片，誰知道你是不是提前照好的？
微信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”了好久，最後發過來了四個字：
那怎麽辦？[淚][淚][淚]
看來已經學乖，知道抗議無效了。
霍雨淮笑著輸入：你也進到照片裏，按我說的擺出指定動作。現在，抱著美味擺一個剪刀手。
一分鐘後，霍雨淮收到了冉冉抱著美味擺著剪刀手、生無可戀的照片。
他低頭笑出聲，隨手給冉冉發了一個紅包，隨即就接收到了她[叩拜爸爸]的表情。
想到冉冉在手機對面歡天喜地的樣子，他嘴角又勾了起來。
“小舅舅！”
這時，剛睡醒的胖墨從樓梯上跑下來，他揉著眼睛腳底不穩，撲通一頭栽到霍雨淮的腿上。
但他也不覺得疼，抱著霍雨淮的腿又站起來，揚著全是肉的小臉就往上爬，還口齒不清地認真問：“小舅舅，你在看什麽？”
“你是不是又胖了？”
霍雨淮提了提差點被胖墨拽掉的褲子，伸手把他抱到沙發上，然後點出那張美味抱著大白鵝的照片，拿給胖墨看。
“看，你媽養的兔子。”
胖墨睜大眼盯著照片，眨巴了好幾下，突然從沙發上滑下去，扭著屁股蹬蹬跑回了樓上。接著，他又抱著個玩偶顛顛跑了下來，呼呼喘著氣站在霍雨淮跟前。
“小舅舅你看！”
他獻寶一樣地舉著玩偶，眼睛裏全是期待。
“一樣的！兔兔！”
霍雨淮正在繼續用紅包逗冉冉的[叩拜爸爸]，一擡頭，就看了胖墨手裏抱著的玩偶兔。
原來是這樣啊，原來她昨晚說的“送人了“，就是送到了這裏。
霍雨淮明明知道自己心裏已經很清楚了，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問出來：“胖墨，這玩偶是哪兒來的？”
胖墨還抱著玩偶，美滋滋晃啊晃。聽到霍雨淮的問話，他害羞地垂了腦袋，扭捏地小聲說：“這個是新媽媽送給我的~”
“新媽媽？”
霍雨淮笑得很溫和，聲音也很輕柔，但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溫度。
他拿過胖墨手裏的玩偶，掂了掂，慢慢笑著說：“紀墨，這種玩偶，你親媽在死之前，給你留了一整間屋子，可你連抱都沒抱過。”
看著被嚇到的紀墨，他嘴角的笑也沒有了。
霍雨淮揚手把玩偶兔一拋，精準地丟進了角落的垃圾桶裏：“紀墨，我不想再聽到新媽媽這個詞，也不想看到她送給你的禮物，明白嗎？”
紀墨眼睛裏全是淚，眼淚轉啊轉、轉啊轉的，卻不敢哭出來。
霍雨淮頓時又想嘆氣了。
其實他知道，紀墨有多希望能有一個媽媽。那個陪伴他長大的霍蓮，對紀墨來說，卻只是一個名字、一些照片。他沒聽到過霍蓮的聲音，也沒感受過霍蓮的溫度，就算所有人都在對他說“胖墨，你的媽媽很愛你”，可那些所謂的愛，他又哪裏感受的到呢？
胖墨想要的，不過一個能餵他吃飯、能哄他睡覺、能在他感到孤獨寂寞時哼著童謠陪著他的人而已。
這些他都知道，所以以前，就算胖墨提起新媽媽，就算胖墨說他有多期待新媽媽，他也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，說過一句不好聽的話。
今天這是怎麽了？
“小舅舅，對不起。”
胖墨還是沒能忍住，眼淚啪嗒啪嗒全滾了出來。
那種傷心的樣子，跟昨天晚上以為美味死掉的冉冉一模一樣。
霍雨淮把紀墨抱到懷裏，想要安慰他，卻說不出一句話。只能抱著他，去把那個垃圾桶裏的玩偶兔撿起來，塞回到他懷裏。
但胖墨卻沒有要。
他雖然哭得抽抽噎噎，但還是在很努力地解釋：“我不抱媽媽的玩偶，不是、不是因為不喜歡，而是，我怕、玩偶壞了。”
“小熊、小熊頭上的月亮，就是被我弄壞了……”
說到這，他才徹底哭了起來。
霍蓮做的一只小熊頭上，別著一個月亮發卡，被胖墨不小心折斷了。
他以為當時胖墨那麽小，是不會記得的。
看，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，霍蓮做的玩偶，他因為寶貴，所以不敢去碰，冉冉做的玩偶，他因為寶貴，所以總是帶在身邊。
他有什麽錯呢？
霍雨淮把紀墨和玩偶一起抱在懷裏，輕聲說：“不是你的錯，是我的錯。”
從一開始，抱著那樣卑劣的目的去靠近冉冉起，我就錯了。可就算現在，就算我終於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我卻還是一點都不想為這個錯誤付出代價。
霍雨淮看了眼手機上的微信提示，心裏一片清明。
“胖墨，對不起啊。”
紀明帆已經有了很多的東西，而我什麽都沒有，所以，即使你這麽期待，我還是不能讓她成為你的新媽媽，真是很抱歉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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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晨，天還沒亮，冉冉煮餛飩的鍋裏剛開始咕嘟冒泡，霍雨淮就順著梯子爬了上來。
冉冉半睡半醒、臉還沒洗，一回頭，就看到霍雨淮坐在她床頭，拿著她睡前看的書在翻。
見冉冉看過來，他很自然地擡起頭：“飯好了嗎？我餓了。”
……
再怎麽說這裏也是我家，能有點來蹭吃蹭喝的自覺嗎？
這麽喜歡這裏的話，我們幹脆把房子換一換好了！
她憤憤地用漏勺攪著鍋裏的餛飩，差點把餛飩給戳破了。
但冉冉還是低估了霍雨淮的臉皮，在她拒絕理他10分鐘後，她剛把餛飩面端出來，就在她的鞋架上看到了一整排的男鞋，而且擺得十分占地方，把她的鞋全都擠到了一邊。
“霍總監？”
她用手裏的勺子指了指鞋架：“請問，這是什麽情況？”
霍雨淮從冰箱裏拿出鹹菜罐，正往小碟裏撥著。
聽到她的聲音，他頭也不擡：“你不覺得我每天來這裏吃完早飯、再回去換鞋出門很麻煩嗎？”
他把鹹菜罐放回冰箱，打量著還有什麽吃的，順便輕描淡寫地做出決定：“所以以後，我就在這裏直接出門了。”
冉冉：“……”誰同意了嗎？
霍雨淮：“不然你去我那裏做飯也行。”
冉冉想了想，如果讓她每天早晨到霍雨淮家做好早餐、再回來換出門的衣服……好像真的好麻煩啊。
“算了，隨便你。”她回到餐桌前準備吃飯。
反正我只要做飯拿錢就好啦~
這頓飯吃完，霍雨淮換了雙鞋就準備出門。紀明帆今天出差，按先前約好的，再過一會兒他就該把胖墨送過去了，那他這個做舅舅的，怎麽也要過去看一眼才行。
想到紀明帆，他剛吃飽的胃突然就不舒服了。
他看了眼正在給科科準備狗糧的冉冉：“冉秘書，你還不去接美味回來嗎？”
沒等冉冉說話，他又緊接著挑眉：“該不會是忘了吧？”
冉冉已經能很輕易地聽出他是在鬧脾氣了。
不過，大早晨莫名其妙發什麽脾氣？神經病啊！
她看了眼掛鐘，理直氣壯：“現在醫院還沒開門，等時間到了，我肯定就會去接美味了！”
霍雨淮靜靜看了她一會兒，扭頭開門走了。
冉冉：“……”
我是不是，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了？
不說話的霍大魔王好可怕qaq！
冉冉惴惴不安地不行，一看時間到了，立馬跑到醫院去接美味。
沒想到美味恢覆得相當好，完全看不出它昨天還在奄奄一息，在床上打滾的那精神頭，比昨晚沒睡好的冉冉看起來還要足！
想到霍雨淮臨走時的表情，冉冉立刻拿出手機，打開微信給霍雨淮錄美味的視頻。邊錄著，她還邊配音解說：
“霍總監你看！美味生龍活虎！”
“陳醫生說它已經完全康覆了，不用看護也可以，所以我覺得，每半個小時發一張照片什麽的，其實很沒必要……”
她正說著，視頻裏美味突然一個翻身，毫無征兆地從床邊滾了下去。冉冉眼疾手快地撲過去，一把把美味接到了懷裏。
好險好險，要是這個場景被霍雨淮看到……
冉冉抱著美味的胳膊陡然一僵，扭頭去看被她甩到一邊的手機。
手機上顯示的還是微信界面，一條完整的視頻已經發送了出去，最後的畫面，就是美味正從床頭栽下去。
……
撤、撤回！
冉冉抖著手一點。
點成了[刪除]。
……
面如死灰。
但她懷裏的美味卻很開心，嗚嗚叫著，還伸出舌頭舔了兩下她的手，親昵得讓冉冉完全沒辦法生它的氣。
果然，霍雨淮的回覆很快就到了，還是語音信息：
“冉秘書，匯報發送的間隔時間調整到20分鐘。還有，把照片改成視頻。”
“是qaq”
說完，她還是把她及時接住美味、所以美味沒有受傷的事匯報給了霍雨淮，不過，並沒有什麽用。
霍雨淮聽到她這段悲愴的語音時，正堵在高架橋上。
霍家大宅在城南，而他現在住的地方卻在城北，中間的交通又堵得厲害，所以每次開車回家，他的心情都很差。
但這次，好像不會那麽無聊了。
邊開著車，邊聽著冉冉錄像裏的聲音，直到接近中午、冉冉開始介紹給美味準備的午餐食譜時，霍雨淮才把車拐進了別墅區的專用道。
掃了眼視頻裏手忙腳亂的冉冉，他勾著嘴角換著擋，準備往坡上開。
但剛起步，他嘴角的笑就沒有了，因為他看到，紀明帆的車正從上面開下來。
“科科一邊去！這是苜蓿草！不是給狗吃的！”
“美味我在錄視頻呢，現在不能抱你~”
聽著冉冉的聲音，再看看正在靠近的車裏的那張臉，霍雨淮猛地踩上油門，蹭地把車逼到紀明帆跟前，然後猛一個急轉，和他的車擦肩而過。
挑釁十足。
做完他又有點後悔。
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麽幼稚了，上次向紀明帆做這些挑釁事情的時候，還是剛得知霍蓮要和紀明帆訂婚的那幾天。
當時是因為不甘心姐姐和她不喜歡的男人訂婚，現在呢？現在在不甘心什麽？
他自己清楚得很，他剛才可不是在做做樣子，而是真的想直接撞上去。
“科科你走開！不準靠近美味！沒看到它很討厭你嗎？”
“美味！美味！那是狗尾巴不能吃！”
“美味啊，你就放過科科吧，它的尾巴都要被你咬禿了qaq”
看到那只被美味咬的嗷嗷直叫卻不敢反抗的哈士奇，霍雨淮又不想再去想紀明帆的事了。他留了句“我一會兒有事，不方便看視頻，發照片吧”，然後打開車門進了家。
家裏很安靜，紀墨在臥室裏睡著了，守著他的霍媽見霍雨淮回來，也只是點了個頭。
霍雨淮站在屋外看了一會兒，就轉身回客廳沙發上躺著了。
剛躺下，冉冉的照片就到了。
美味正抱著大白鵝玩偶看鏡頭，看樣子那只哈士奇已經脫險。
但感覺，沒有視頻有意思呢。
霍雨淮想了想，敲字：冉秘書，這種隨時都能拍到的照片，誰知道你是不是提前照好的？
微信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”了好久，最後發過來了四個字：
那怎麽辦？[淚][淚][淚]
看來已經學乖，知道抗議無效了。
霍雨淮笑著輸入：你也進到照片裏，按我說的擺出指定動作。現在，抱著美味擺一個剪刀手。
一分鐘後，霍雨淮收到了冉冉抱著美味擺著剪刀手、生無可戀的照片。
他低頭笑出聲，隨手給冉冉發了一個紅包，隨即就接收到了她[叩拜爸爸]的表情。
想到冉冉在手機對面歡天喜地的樣子，他嘴角又勾了起來。
“小舅舅！”
這時，剛睡醒的胖墨從樓梯上跑下來，他揉著眼睛腳底不穩，撲通一頭栽到霍雨淮的腿上。
但他也不覺得疼，抱著霍雨淮的腿又站起來，揚著全是肉的小臉就往上爬，還口齒不清地認真問：“小舅舅，你在看什麽？”
“你是不是又胖了？”
霍雨淮提了提差點被胖墨拽掉的褲子，伸手把他抱到沙發上，然後點出那張美味抱著大白鵝的照片，拿給胖墨看。
“看，你媽養的兔子。”
胖墨睜大眼盯著照片，眨巴了好幾下，突然從沙發上滑下去，扭著屁股蹬蹬跑回了樓上。接著，他又抱著個玩偶顛顛跑了下來，呼呼喘著氣站在霍雨淮跟前。
“小舅舅你看！”
他獻寶一樣地舉著玩偶，眼睛裏全是期待。
“一樣的！兔兔！”
霍雨淮正在繼續用紅包逗冉冉的[叩拜爸爸]，一擡頭，就看了胖墨手裏抱著的玩偶兔。
原來是這樣啊，原來她昨晚說的“送人了“，就是送到了這裏。
霍雨淮明明知道自己心裏已經很清楚了，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問出來：“胖墨，這玩偶是哪兒來的？”
胖墨還抱著玩偶，美滋滋晃啊晃。聽到霍雨淮的問話，他害羞地垂了腦袋，扭捏地小聲說：“這個是新媽媽送給我的~”
“新媽媽？”
霍雨淮笑得很溫和，聲音也很輕柔，但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溫度。
他拿過胖墨手裏的玩偶，掂了掂，慢慢笑著說：“紀墨，這種玩偶，你親媽在死之前，給你留了一整間屋子，可你連抱都沒抱過。”
看著被嚇到的紀墨，他嘴角的笑也沒有了。
霍雨淮揚手把玩偶兔一拋，精準地丟進了角落的垃圾桶裏：“紀墨，我不想再聽到新媽媽這個詞，也不想看到她送給你的禮物，明白嗎？”
紀墨眼睛裏全是淚，眼淚轉啊轉、轉啊轉的，卻不敢哭出來。
霍雨淮頓時又想嘆氣了。
其實他知道，紀墨有多希望能有一個媽媽。那個陪伴他長大的霍蓮，對紀墨來說，卻只是一個名字、一些照片。他沒聽到過霍蓮的聲音，也沒感受過霍蓮的溫度，就算所有人都在對他說“胖墨，你的媽媽很愛你”，可那些所謂的愛，他又哪裏感受的到呢？
胖墨想要的，不過一個能餵他吃飯、能哄他睡覺、能在他感到孤獨寂寞時哼著童謠陪著他的人而已。
這些他都知道，所以以前，就算胖墨提起新媽媽，就算胖墨說他有多期待新媽媽，他也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，說過一句不好聽的話。
今天這是怎麽了？
“小舅舅，對不起。”
胖墨還是沒能忍住，眼淚啪嗒啪嗒全滾了出來。
那種傷心的樣子，跟昨天晚上以為美味死掉的冉冉一模一樣。
霍雨淮把紀墨抱到懷裏，想要安慰他，卻說不出一句話。只能抱著他，去把那個垃圾桶裏的玩偶兔撿起來，塞回到他懷裏。
但胖墨卻沒有要。
他雖然哭得抽抽噎噎，但還是在很努力地解釋：“我不抱媽媽的玩偶，不是、不是因為不喜歡，而是，我怕、玩偶壞了。”
“小熊、小熊頭上的月亮，就是被我弄壞了……”
說到這，他才徹底哭了起來。
霍蓮做的一只小熊頭上，別著一個月亮發卡，被胖墨不小心折斷了。
他以為當時胖墨那麽小，是不會記得的。
看，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，霍蓮做的玩偶，他因為寶貴，所以不敢去碰，冉冉做的玩偶，他因為寶貴，所以總是帶在身邊。
他有什麽錯呢？
霍雨淮把紀墨和玩偶一起抱在懷裏，輕聲說：“不是你的錯，是我的錯。”
從一開始，抱著那樣卑劣的目的去靠近冉冉起，我就錯了。可就算現在，就算我終於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我卻還是一點都不想為這個錯誤付出代價。
霍雨淮看了眼手機上的微信提示，心裏一片清明。
“胖墨，對不起啊。”
紀明帆已經有了很多的東西，而我什麽都沒有，所以，即使你這麽期待，我還是不能讓她成為你的新媽媽，真是很抱歉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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